忧郁的辛德利亚政务官

运去英雄不自由

第七十四回 荡川西苦旅拟拔弓落雁 穷塞北孤行争踏雪飞鸿

《诗》云:戎车既驾,四牡业业。岂敢定居?一月三捷。

话说姜维出成都后,乃沿湔水北行,一路直穿汶山郡,堪堪百人的劲卒,每日不过行百余里。那来忠也以亲信身份随行左右,且与他说:“将军怎的不先往雒县,却来此人烟稀少之境?”

他问话时,姜维正半蹲在小山岗子上望原处树林,因转了头与他笑道:“昭信素来聪颖,你且与众人说说为何?”来忠便点头道:“将军是顺道来瞧益北羌人有无变故的。”

姜维便蹭的下起立,将手掌一合,道:“不独为此。丞相此回密令屯北,虽暂不知他作何意图,至于依他约定的时日慢行,如期抵达尚还有余,可见他必有遣我眼观他方之意。前月我只在京畿以外几个郡走动,此回遂及西界;陛下不日将西来游猎,也算提前与他巡视。”来忠点点头,与姜维一同向远处看去,只见密丛丛的白苇草沿了山形起伏,阳光照耀下仿佛熔银,一时豪兴大发,道:“再远些,便是蚕陵县了。”

那蚕陵县相传本是嫘祖葬地,沿途乃有蚕女祠庙,正与先前太后鼓励蚕织事合。姜维遂将手头马鞭一扬,凭空一声脆响,往那山坳处直直传去了。只听他道:“咱们加紧些,今晚便歇在里头!”身后亲卫闻声意动,一行人遂重跨了马,只随他驰入密林。

此地亦是昔日古蜀国建国之处,众人皆知当中典故,一路上且拿来各自闲叙,直从蚕丛说到鱼凫,再到杜宇迁都郫县,不由感慨。一人且道:“此间寥无行人,岂知百代之前,曾作蜀人古都;又不知少皇东迁之后,西京当无此蒲草散生之景象?”

此人名叫傅佥,原是先帝部将傅肜之子,颇得姜维信用,与来忠分列左右。四下因说:“奈何诸君北上候命之日,作此不祥之语?——且自行路罢!”一面哄笑开来,却是要化去他言语中那几分伤时之气。

那面来忠因说道:“成都既有锦城之名,又倚平原沃土,享金堤之水利,是先帝坟陵所在,安得一世而衰?必当长为西南要道,富贵永乐之乡。”余人便顺了他意纷纷笑道:“当是如此,怕咱们将来还要与将军多回来走走的。”

他几个因齐齐看向姜维,只待他发话解说;未想那姜维凝了气息,左手上做个止步的姿势,他自己却赶了马往前疾走几步,道:“何人在此?”

来忠及傅佥不及答话,一左一右先护在姜维身侧,却见姜维向旁一指,直向着前方道:“此处枯木碎石虽作八卦形,奈何阵型不全;便是教你布全了它,也断断困不得我等。”众人因循着姜维所指瞧去,见一丈开外的林木底下俱饰以枯枝藤蔓,原来周遭早为人设下暗阵,他一行人只顾说话,不知不觉间已身在其中。

这会夜幕渐生,纵有远道来此祭祀的官民亦早归去,更无在林中布阵之理。姜维略待片刻,自个驰马再行些距离,便听闻前头灌木丛簌簌地动作;他手下百来亲卫俱精于武艺,转眼间已各自按住兵刃,只听为首几匹大青马齐齐打个响鼻,那傅佥即纵前喝道:“何者作势,还敢现身一会?”

他这一声断喝犹如晴空霹雳,只教先杀来人气焰。若换做寻常人等,经此一喝,定然有稍许驻足;哪料窸窣之声不绝于耳,众亲卫屏息凝神,几成合围之势,蓦地一个黑影蹿出,竟是朝着姜维身侧而去。

这下众人皆是大惊,待要拔剑,又恐一旦阻拦不及,难免伤及姜维,犹豫之间,那姜维却是一扬手,簌地往一旁落下,左足将个木桩一踩,便把那物拎在手里,尚不住抖动。众人看去,却非是刺客,分明是个黑貂儿,被姜维捉了后颈,情状窘迫,此刻正扭了头想来咬姜维手腕。

来忠急叫道:“将军小心手!”一面连忙着人备些绳索竹笼等,意欲缚了此物。姜维却提了那貂,寻了个高耸石堆,轻将它往上头一按,再舒展五指,朝它颈部揉了几揉,忽的放开,便见那貂嗖的往底下去了。姜维因说道:“维从前在羌中,偶见当地猎户着皮裘御寒,便是取自这物,概由远处贸易而来。此兽喜寒,常栖北境雪山之间,非是本地生灵。”

话音未落,只听不远处有人接口道:“我这貂儿可是不作人衣的!”树后应声现出个人影,身形瘦小,素衣黄袍,缚一根皂色发带,却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人。那黑貂正攀在他肩头,鼓着对毛茸茸的腮帮子,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。

他一干人自入蚕陵,已提心吊胆了许久,早按捺不住,几个人上前,不由分说,三两下将人反手拿了,提送到姜维跟前。那貂先一步跳走,只伏在木林之间不住攒动,似是不愿弃主人而去。那少年挣脱不得,高叫道:“放我下来!”又说:“这便是西京待客之道么?”

傅佥因向那貂一指:“既是客,便不该如此虚张声势;折腾我等半日,今也乏了,且拿了你这貂儿,赶好做了肉食,与我几个下酒!”

那黑貂遂如有灵性一般,应声哀叫几下,提着少年的亲卫便一个松手,令那少年滚落在姜维脚下,惹得随行人大笑不已。那少年跌了个嘴啃泥,已是狼狈至极,急忙扭了头寻那貂儿,恰那貂也望向他,这一人一兽两相对视,形容端的是十分滑稽,余人又是一阵哄笑。姜维亦掌不住噗嗤一笑,忙正了神色,喝止道:“不得胡闹!”一面把人搀了,拂去他身上灰尘,揖道:“仓促赶路,下属无礼,小兄勿怪。”

那少年也不回礼,只把手上泥土拍了,又将头巾正了正,道:“还算你有眼光。”他因后退两步,“既取道至此,将军能猜出我来历么?”

姜维瞧他随性,又多赏识他两分,遂托了他手臂,道:“你又可知道我等所来为图何事?”他见这少年举止,已有七八分确信其来历,只恐洛阳方面别有安排,故先不将话说死。

那少年便道:“将军是朝廷委派的重臣,某虽名微,倒也敢妄言一二。——将军此行,怕非是意出蜀中,却为东都筹策也。”他自怀中一顿摸索,掏出个锦囊来,上头正别着太后施传密令所用之白羽令。姜维既识得此物,那少年也敛了形状,正色道:“——丞相特命我前来接应大将军。”

先前赵广亦持此信物驰返都中,这少年来头更确信无疑。傅佥来忠等人因方才待他多有轻慢,这会俱是低头不再言语,姜维遂接口说:“敢问所传何命?所仰何事?只小兄一人前来么?”

那少年笑着往那阵中一指:“关节便在此处了,将军且看——”

适才姜维瞧那阵时,已料定设阵者必与太后牵连,此刻复又细审了阵型,不由得微微颔首,心下称赞非常,暗道:“此阵虽然粗疏,犹小具形制,只动用一般木石,便将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八门之意尽数囊括,又兼‘天覆’、‘地载’、‘风扬’、‘云垂’、‘龙飞’、‘虎翼’、‘鸟翔’、‘蛇蟠’八大阵,各领八小阵,六十四阵俱全,纷繁变化,已为寻常阵法不及,所缺者只外围二十四辅助阵势也。如有外敌来袭,一旦诱入阵地,以兵士撺掇其间,各擅攻防,威力何止增强十倍。”因向那少年道:“闻说章武年间有别国将领欲习得此阵,尚且不能齐全;小兄仓促之间,取林地稍加布置,已属万分不易,恐换做维亲自为之,一时也是难成的。”

他所指者乃“旱八阵”是也,与太后昔年布在白帝城外之“水八阵”一意相承。只永安宫那阵处于低洼江渚之上,皆演以大石,高足有五六尺,逢夏季则没于水下,冬季乃水落石出,规模一览无余,此太后用兵讲武之意,即兵法需得依山川形势,与地理气候遇合。

那少年一招手,引貂儿蹿到臂上,眉目间难掩得意之色:“区区小略,不足为谈也!弟名作庞宏,乃故庞公关内侯子,将军可曾听过?”姜维听罢,面色一凛,抱拳道:“失敬!”众亲卫也一并下马,与庞宏见了礼。

原来这庞宏字巨师,本是靖侯庞统独子,因与甘陵王刘永生在同年,太后又曾和庞统有旧,自从其人殒命雒县,太后乃亲拜其父官职,又恤其遗孤,令刘永与他结了义兄弟,且将庞宏留在身边教养,细数起来,此人倒算是太后半个弟子。姜维与刘永相交,闲时便听他提及这位义弟,只说庞宏平日随军,两人相处不多,情感上便颇淡漠。那姜维多有些侠气,喜结天下英俊,见庞宏熟识八阵,遂存了亲近之意;又以他年岁虽小,人却通透,浑不计先前侍从冒犯,一时只欲并携他入馆,取好酒相待。

众侍卫会意,便牵了马,来邀庞宏同行,那庞宏却道:“多谢将军盛情,只是某此行既秘,自提三五随从,俱歇在此城中,若不嫌弃,便随某一道前去,挑灯夜话,可还使得?”

姜维因问起庞宏来由,庞宏笑道:“将军已点出此物来历,却反来问我!”他说的却是身上那黑貂,“我这貂儿本是辽东所进贡物,它因不耐暑热,这几日脱尽绒毛,扰得我不胜其苦,合当早晚放归。”见旁人不解,又说:“——某非是戏语,将军知道上贡者谁?——正是那逆贼公孙渊也。前日里丞相与他交好,又许他封土,他便越发猖狂,更遣使回赠风物,言语间已敢以辽东之主自居也。”

那庞宏既受太后照料,一年前即随大军入了洛阳,他年纪幼小,资历且浅,是以暂无一官半职,太后有意着他立功,因而四处奔忙,只将北方山川历遍。年前太后羁縻边疆,乃取南镇北攘,西扩东抚之策,用兵多在西北,唯公孙氏一脉不曾拔除。公孙渊且以鲜卑及高句丽为仰仗,见汉廷无东向之意,故先进一批名产珍宝示好,又有十数活物,为辽东仅见;太后特从中间选出只貂儿,充作庞宏玩伴。那黑貂性灵,自入西川后,感气候变化,多有不适,知其后需得仰赖庞宏过活,已将之目为己主,只供庞宏一人呼来唤去,极是服帖。庞宏闲时便抚了它脖颈,温言相哄:“待丞相平了公孙氏,我便携了你去辽东,纵你归还山林,可好?”因与姜维论及辽事,俨然视边地四郡为必图之地。

他几个正说话间,忽听得数十丈外鸣声大作,循声望去,却是好大一群灰雁。原是今夏物候较前些年更暖,雁群早早于此地落脚,不过寻些水草鱼虾,只待霜降后往南过冬。要知道这雁鸟生性最为机敏,每逢栖宿,总留一雁警戒,稍有风吹草动,辄飞返空中,是以猎户绝难将其捕获。这当头正临傍晚,想那雁群本是先觅了附近歇息,此刻回巢,见有人在旁,故迟迟不敢下落。

来忠见状,豪气顿生,因卸了肩上弓箭;他有意要姜维在庞宏跟前卖弄,便将那上好檀弓并三两羽箭呈与姜维,道:“将军请试弓。”

姜维也不推辞,径将那弓握在手中,调毕丝弦,臂上蓄力,向着雁群方向拉满,但听嗖的一声急鸣,众雁闻声大惊,继而振翅高飞,忽而一个黑点直直跌下,显是中了一雁。来忠去拾时,那雁兀自哀叫扑棱,周遭却是浑然无伤。原来姜维搭箭之时,远远望见其中一只飞行略显迟缓,恐是病弱之身,遂虚张声势,有意将箭矢从其身畔擦过,便激得它心惊胆寒,一时失了方寸,就此坠落。

众人连连叫好,来忠笑说:“虚弓落雁,将军此举大有更羸遗风。”傅佥先前走了那貂儿,这时又道:“合当烹此野味,为将军祝酒。”

姜维却摆手道:“大雁乃是义禽,君等可知它行进时从不抛弃老弱,凡有体力不济者,亦相互提携;又忠贞一心,配偶既亡,宁可孤身,概不再觅新欢。若烹此重情重义之物,纵有野味在口,也食之不安。维今射雁,只不过一试身手,恐久在都中,武艺生疏而已。”

他一面说话,却接过那雁捧在手心,往掌中轻轻安抚几下,倏尔向上抛起,将其放归。众人眼瞧着那雁先是一怔,蓦地醒过神来,急急朝空中挣去;又见诸雁果然不曾舍它而去,直待那落队孤雁回归阵型,众雁绕其盘桓几圈,方才一并飞离。姜维指它道:“雁群排列井然,倘丞相今日观之,必发高论,且于此之上推演新阵。”

庞宏素来只闻姜维之名,今日见了,不免拜服,遂说:“将军行野途中亦不忘戎机,真可谓奇士!只宏这阵尚且不全,静候于此,还赖将军损益。”他西行除以辽事相告,也因虑着汶山、阴平一带羌人叨扰,欲选几片哨望宝地伏兵设阵,以备将来之用。姜维省得其意,只天色已晚,列阵之事得推到明日,故从了庞宏入城之邀;又见庞宏不愿夺旁人坐骑,便舍鞍下马,两人并肩而行,一面问了丞相近来身体状况,不在话下。

他一干人自留蚕陵附近布置,那边司马懿却早领了朝廷御赐追锋车,兼随行数名刘禅亲信,先下巴中,继而舍舟登岸,自荆襄而淮扬,绕行青冀,迢迢千里,一路正是往辽东方向奔赴而去。

他此请尚且有些缘故,非是忽发异想。原来那日夏侯霸与陆抗戏语,提及多年前曹公夜梦三马食槽之事,陆抗乃以“马”代司马氏相告;那夏侯霸既欲联合司马懿,如何不以此事为名目,稍加试探?他先悄说与四夷馆众人,而后一众闲杂人等又私下议论,几经辗转,终于传入司马懿耳内。

岂知这司马懿心思缜密,陆抗本是小儿戏言,他却暗自上了心。如今孙权盛宠,陆逊又多结外人,加之曹叡处动作不已,他料定不日宫内必生事端,自己且有交通西北邓艾之诬,不如暂且东出避祸;况自己既去,蜀中便只剩司马昭并司马亮二子,倘日后有心人论起,“三马”妄论自是不攻而破。他却不知自己长子司马师数月前已入驻金华宫,他这一走,偏偏又凑齐三马,此为后话也。

又因司马昭入宫以来命途多舛,适逢秽乱宫闱之祸,刘禅虽意在子上,到底有厌倦之时;自己这二儿自幼受兄长庇护太过,不擅左右逢迎,莫如放他出宫,前去投奔河内旧人,或也能保半生无忧。司马懿自忖不比诸葛恪身份特殊,纵一战立功,也难如他那般封侯赐爵,惟荫泽子孙一途,尚可与刘禅商榷,便借此名目讨求司马昭白身,又可安曹丕猜忌之心。前日他例行刺探,见刘禅有封居舞阳之辞,已是喜出望外,面上仍是谦让,暗地里已为次子谋好归路。

至于他如何笃定自己此举必能讨平辽东?先前太后只着马忠邓芝招抚公孙渊,皆因战后兵力虚弱,百废待兴,乃取各个击破之策,早晚必发兵东侵。只如今朝廷几相怀柔,公孙氏又恃身后两处屏障,决不料到汉廷之外,尚还有一支奇兵自暗处急袭,偏巧谋划者又是自己旧识司马懿。数年前洛阳朝中党祸横生,司马懿屡屡为曹爽门人所抑,纵不得志,曹丕念在故人之情,将抚辽一事悄托付与他,只命他多留意孙权动向,勿叫其联合公孙氏,为魏廷背心之患。

思及此事,他因从怀中掏出旧时印信,却是一小块裘皮,正出自辽东紫貂也。那会他孤身潜入辽隧城,亲向公孙渊陈述要害,且说魏强吴弱,又毗邻辽土,一旦开罪,王师东征,数月内便可席卷其地;若南拒孙权,犹不失乐浪公之封,更兼以辽东太守持节诸郡。当时司马懿便瞧出公孙渊此人不甘人下,早晚自立名号,遂言语处多加诱导,助其矜傲之性,只待其骄奢跋扈,自诩天命所归,不顺朝廷,即出大军追讨之。司马懿赋闲时候,一面奉承辽主,却将兵马暗暗陈列于昌黎左右,已成封锁之势,倘天意怜见,多许他在魏中几岁,只怕四郡已尽入囊中矣。

那公孙渊只图一地割据,自是不愿即刻与曹丕龃龉,便取貂裘为信,又同司马懿饮酒盟誓,许诺一待江东消息,即亲斩吴使,夺其珠宝。旁人还好,若是依孙权一贯秉性,他赐人九锡显摆权势不成,反受其辱,定会破口大骂,或指东为誓:待斩此辽猘,吾必亲自将其首级踢入海中也。司马懿只在脑中略略构想此景,不免失笑,待抬眼时,已过了上谷。

他车程既快,便不急入辽西驻军之地,只沿白山一带游览,途中又经高台深林,草木形状已与中原大异。时在七月,山道上犹有积雪,且天色阴沉,恐夜间岭中又多雨云冰霜。司马懿不免思忖道:“不怪乎前人有塞北苦寒之叹,此去蓟燕不远,尚且如此,至于鲜卑境内,匈人帐中,又当是何等景象?”遂使侍者取了罽毯,再烹些羹糜热酒,他自卧于车上,望着远处松雪凝思。

不多时侍儿将杯盏添满,抱膝而坐,且随口吟道:“夜来——雪骤多,山居——苦耐何。走马星斗暗,风吹冷绫罗……”他原是别处伴读,竟颇有几分文才,辞句却极是率性,格调形制全无。司马懿不由把旧日曹丕论及诗文风骨云云回味一遍,更听他说:“……霜重还凝车头履,添酒回灯——更复起……”一转而入七言,司马懿遂想那曹氏开建安诗风,借七句抒尽悱恻之思。他既不留心,那人又吟得断断续续,只理会得个大概;待听到“不见古时月,今月亦苍茫”一句,倒未曾勾起他伤时之念,面上却浑不觉已然泪下。

这司马懿将入东土,待他持刘禅密令亲会马忠诸将,鼓动唇舌,说以平辽对策,又需消磨好些时日,此节暂按下不表;成都那边却因着已临夏秋之交,畿辅上下已在筹备弥狩事宜,皇宫外墙上遍插旗帜,遥遥看去,与城中木槿交相掩映,好一派灿烂气象。

有分教:

名成八阵,不避戎机万里;

意指九原,当从节钺千军。

到底刘禅汶山游猎能否成行,皇女满月,蜀中又将再起几多波澜,下回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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